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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西提刑司题名记淳熙四年四月 南宋 · 陈贾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一四、《吴都文粹》卷二、《吴郡志》卷七、《长洲艺文志》卷一
淳熙三年直龙图阁陈公由浙东常平使者按刑西道,领刺史韩公由浙东刑狱使者奉祠三衢,同时被命以西。
二公前日僚旧也,弭节未几,声谐志合,风绩俱茂。
暇日因相语曰:「凡官守必有所谓壁记,是司也独缺焉。
其名氏官职与夫在事之岁月,久而遂泯,不可复知,非所以隆一台、诏后世也」。
于是搜阅案牍,自建炎迄今,居是官者得四十有二人焉,将镵石龛置壁间,俾贾为之记。
按刑遣使,国家令典也。
汉暴胜之直指使者,行郡国而谨督捕;
唐颜真卿监察御史,使五原而决冤狱,事固甚类,然未有专为刑狱著之令甲者。
本朝列圣相承,子视元元,钦恤刑章。
淳化中,始遣常参官提点诸路刑狱。
景德以来,始兼用武臣。
厥后沿革因时,或省或置,汗青所载,可考而知。
圣上龙飞,惟祖宗成宪是循,用文武长材,求之如不及。
乾道二年遵景德故事,制诏诸路,各置武提刑一员,与文臣合台共治。
惟时两浙古一道也,熙宁末年岐而复合,建炎以后复析而东西之,浙西在今实为畿甸,异时遣使视他路,尤切注意。
今陈公以名御史、韩公以左右信臣为之,皇华得人,于斯为盛。
恭闻真宗皇帝尝命资政殿大学士向敏中较诸路提刑所上课绩,惟两浙有奏报雪活冤狱者,遽命升其等级,以示旌劝。
今日考覈之意,同符真宗,则奏最九重,必有非常之宠,又当自二公始。
故贾敢忘属吏之贱、学殖之荒落而记,不敢辞。
淳熙四年四月日,奉议郎、知常州武进县主管劝农公事、借绯陈贾记。
乞令诸路监司增募弓手奏熙宁九年十二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七九
河北京东福建等路,盗贼窃发甚众,往往杀戮人民,焚荡庐舍,甚者至于劫束官吏,攻略县镇。
诏书督捕,连年不能讨。
虽以累岁荒旱,谷价翔贵,而无赖小人,得以连结党与,猖狂恣行,然亦由诸县弓手衰弱不振,不足以制盗。
臣伏见旧制,弓手大县百四十人,其次百人,少者不减七八十人。
名为一人充役,然遇捕督强寇,则馀夫尽起。
乡党亲戚,既为之耳目伺察,而人徒之众,气势之倍,又足以制胜。
戈转斗,奋不顾难,何也?
以门户徭役所在故也。
如此,故郡县之间,盗发辄得。
国家所以太平百年,内外无患,人安故乡而不敢轻去者,以制盗有此也。
今自河北等五路诸县弓手,多者三十人,其次二十人,又其次十五人。
则气势之衰不振,已可知矣。
其馀上番保甲、义勇,又半月一易。
彼怀区区茍且之心,徼幸旬日罢去,而欲使之与狂寇争一旦之命,其理固已难矣。
若其他路分,裁减弓手亦有过多处,臣恐盗贼滋长,未能扑灭。
夫为国家计,当防微杜渐,不可以忽。
汉孝武时县官多故,兵旱相乘,民起为盗,惟其不稍禁,遂至于依阻山泽,吏不能禽,浸淫日广,战斗死亡,不可胜数,而绣衣、直指之属出矣。
则制盗少术,不以渐也。
臣欲乞下诸路监司,量县之大小,盗贼疏数,增募弓手,使之势足以胜盗,而盗有畏惮,则四方之民被德泽矣。
夏育请伐鲜卑(《文选·鲍昭东武吟》注引《此题作上书。) 东汉 · 蔡邕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七十三
熹平六年夏,护乌桓校尉育上言:「鲜卑仍犯诸郡,自已来,三十馀发,请徵幽州诸郡兵出塞击之,冬春足以埽灭。」时故护羌校尉田晏以他事论刑被原,私留京师,因尚书行贿,通谋中常待王甫求为将,建议当出师与育并力,诏书遂用为破鲜卑中郎将,使匈奴中郎将南单于以下与育三道并出,时朝廷大臣多以为不便召公卿百官会议,议郎蔡邕以为。
《书》戒猾夏,《易》伐鬼方周宣王命南仲吉甫攘猃狁,威蛮荆,汉有卫、霍阗颜、瀚海、窦宪燕然之事,征讨殊类,所由尚矣,然而时有同异,势有可否。
故谋有得失,事有成败,不可齐也。
汉兴以来,匈奴常为边患,而未闻鲜卑之事,昔谋臣竭精,武夫戮力,而所见常异,其设不战之计,守御之固者,皆社稷之臣,永久之策也。
孝武皇帝情存远略,志辟四方,南伐百越,北讨强胡,西征大宛,东并朝鲜
因文、景之蓄,藉天下之饶,兵出数十年间,帑藏空竭,官民俱匮。
乃兴盐铁酤榷之利,设告缗重税之令,民不堪命,起为盗贼,关东纷然,道路不通,绣衣直指之使,奋铁钺而并出,然后仅得宁息,既而觉悟。
乃息兵罢役,封丞相为富民侯
主父偃曰,夫务战胜,穷武事,未有不悔者也。
夫以世宗神武,将率良猛,财赋充实,所拓广远,而犹有悔焉。
况无彼时地利人财之备,而欲轻动!
此其不可一也。
鲜卑种众新盛,自匈奴北遁以来,据其故地,称兵十万,弥千里,才力劲健,意智益生。
加以关塞不严,禁网多漏,精金良铁,出者莫察,皆为贼有,汉民逋逃,为其谋主,兵利马疾,过于匈奴
段颎良将,习兵善战,经营西羌,犹十馀年。
今育、晏欲以一年之期,专胜必克,育、晏才策,未必过鲜卑种众,又不弱于西羌,乃欲张设近期,诱戏朝廷!
三年不成,必迫于害,祸结兵连,不得中休,转运粮饟,不可胜给,天无丰岁,官殚见财,民人流移于四方,不能还其骸骨。
以此时兴议横发,一发不已,必至再三,诸夏之内,弱者伏尸,强者作寇。
边陲之患,手足之疥瘙也;
中国之困,胸背之瘭疽也。
其不可二也。
育云「自以来,三十馀发」。
方今郡县盗贼,幼劫鬒人财,攻犯官民,日月有之。
冠带之圻,吏调政密,尚不能禁,况此丑虏,群类抵冒,心不受仁,胆不畏威,而可使断无盗窃?
昔者高祖乃忍平城之耻,吕后甘弃慢书之咎,方之于今,何者为甚?
是其不可三也。
天设山河,秦筑长城,汉起塞垣,所以别外内,异殊俗也。
其外则介之夷狄,其内则任之良吏,后嗣遵业,慎奉所遗。
苟无蹙国内侮之患则可矣,岂与虫蚁狡寇计争往来之数哉!
乃欲越幕逾域,度塞出攻,得地不可耕农,得民不可冠带,破之不可殄尽,而本朝必为之旰食,四海必为之焦枯。
其不可四也。
夫煎尽府帑之畜,以恣轻事之人,专胜者未必克,挟疑者未必敢,众所谓危,圣人不任,朝议有嫌,明主不行。
是其不可五也。
案育一战,所获不如所失。
淮南王安谏伐越曰:「天子之兵,有征无战。
言其莫敢校也,如使越人蒙死徼幸,以逆执事厮舆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犹为大汉羞之,而育欲以齐民易丑虏,皇威辱外夷(《袁宏纪》作射乾没以要功)
就如其言,犹已危矣,况乎得失不可量邪!
珠崖郡反,孝元皇帝贾捐之言,而诏曰:「珠崖背畔,今议者或曰可讨,或曰弃之,朕日夜惟思,羞威化不行,则欲伐之,狐疑避难,则守为长,宜通乎时变,且忧万民。
夫万民之饥饿,与变夷之不讨,何者为大?
宗庙之祭,凶年犹有不备,况避不逊之辱哉!
今关东大困,无以相赡,又当动兵,非但劳民而已。
凶年随之,罢弊有不可胜言者。
其罢珠岸郡。
「此元帝所以发德音也。
夫恤民救急,虽成郡列县,尚犹弃之,况以鄣塞之外,未尝为民居者乎!
臣愚以为宜止攻伐之计,令诸营甲士,循行塞垣,屯守冲要,以坚牢不动为务。
若乃守边之术,李牧善其略,保塞之论,严尤申其要,遗业犹在,文章具存,循二子之策,守先帝之规,臣曰可矣。
臣邕愚戆,议不足采。
臣邕顿首(本集,袁宏《后汉纪》二十四,《后汉·鲜卑传》,《通典》一百九十六。)
起居盐使 南宋 · 赵彦端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八○、《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四七
绣衣直指,有严揽辔之行;
弩矢前驱,独后望尘之谒。
占皇华之下烛,偃风化以增勤。
恭惟某官天爵崇高,卿才伟秀。
据经论事,盖七相五公之传;
贯道立言,皆三代两汉之作。
自拔而连茹,爰盛饰以入朝。
直弦耻比于曲钩,方枘果乖于员凿。
三仕三已,非吾党之戚欣;
一死一生,与善人而进退。
逮群阴之殄弭,偕众正以来归。
岁寒灼见于后凋,尽日对扬于三接。
方欣贾谊道宣室之鬼神,岂意宗元尚书之笺奏。
叹虎豹憎人之遽,伟风雷孚号之新。
山甫将明,初未嫌于内外;
李悝之彊富,实有系于本根。
少慰江湖之心,遄膺廊庙之拜。
某陆沈末路,山仰大名
早愧巫医,未适师传之愿;
晚从章服,徒兴俗状之嗟。
维昔先君,获承汎爱。
抚岁年其既远,怅门户之寖衰。
东里方孤,正赖威严之霁;
山公犹在,不知意气之频。
首夏恢台,雄台清简。
愿后将于德履,用俯答于舆情。
宴交代湖南提刑李运使致语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二、《文山全集》卷一二
锦帐尚书郎,手持金节;
绣衣直指使,面授银龟。
二十年虎榜同盟,第一段熊湘佳话。
豆笾初秩,英簜增辉。
某官紫薇垣里星辰,太华峰头霜雪。
黄帘绿幕闭朱户,天子门生;
冰壶玉衡悬清秋,神仙人物。
插天高云霄阀,拔地起湖海楼。
涌翠浪,流玉虹,玺书湿湿;
拊翠涛,拍青璧,琴辔垂垂。
依然弹压旧江山,总是快活新条贯。
纶巾羽扇,便追赤壁功名
流马木牛,要做中原事业。
了却燕然山勒石,归来文德殿宣麻。
提刑同看长安花,新听衡阳
茅舍竹篱,玉堂金马,到处无心;
青天白日,芝草凤凰,旧时相识。
自是平生管、鲍,合成一会萧、曹。
共读礼乐字三千,好吞云梦泽八九。
潇湘雨,烟寺钟,洞庭月,遥看八面玲珑;
蓬莱盏,金蕉叶海山螺,散作九州欢喜。
某等叨居伶部,幸际华筵,欲助欢颜,敢陈韵语。
河汉双星会使槎,分明彻夜照长沙
辔丝晓转金龟影,衣绣春随锦鹊花。
旧阴浮绿净,野萍新韵度朱华
明年共侍蓬莱宴,回首丹墀日未斜。
江州临行上疏 东晋 · 应詹
 出处:全晋文卷三十五
夫欲用天下之智力者,莫若使天下信之也。
商鞅移木,岂礼也哉?
有由而然。
自经荒弊,纲纪颓陵,清直之风既浇,糟秕之俗犹在,诚宜濯以沧浪之流,漉以吞舟之网,则幽显明别,于变时雍矣。
弘济兹务,在乎官人。
今南北杂错,属托者无保负之累,而轻举所知,此博采所以未精,职理所以多阙。
今凡有所用,宜随其能否而与举主同乎褒贬,则人有慎举之恭,官无废职之吝。
冀缺有功,胥臣蒙先之赏;
子玉败军,子文受蔿贾之责。
古既有之,今亦宜然。
汉朝使刺州行部,乘传奏事,犹恐不足以辨彰幽明,弘宣政道,故复有绣衣直指
今之艰弊,过于往昔,宜分遣黄、散若中书郎等循行天下,观采得失,举善弹违,断截苟且,则人不敢为非矣。
汉宣帝时二千石有居职脩明者,则入为公卿;
其不称职免官者,皆还为平人。
惩劝必行,故历世长久。
中间以来,迁不足竞,免不足惧。
或有进而失意,退而得分。
莅官虽美,当以素谕降替;
在职实劣,直以旧望登叙。
校游谈为多少,不以实事为先后。
以此责成,臣未见其兆也。
今宜峻左降旧制,可二千石免官,三年乃得叙用,长史六年,户口折半,道里倍之。
此法必明,使天下知官难得而易失,必人慎其职,朝无惰官矣。
都督可课佃二十顷,州十顷,郡五顷,县三顷。
皆取文武吏医卜,不得挠乱百姓。
三台九府,中外诸军,有可减损,皆令附农。
市息末伎,道无游人,不过一熟,丰穰可必。
然后重居职之俸,使禄足以代耕。
顷大事之后,遐迩皆想宏略,而寂然未副,宜早振纲领,肃起群望(《晋书·应詹传》)
李文甫泉石轩 元末明初 · 梁寅
绣衣御史才且贤,江南策马将朝天。
金闺兰台名藉甚,清泉白石心恬然。
华轩嵯峨崇台侧,九曲之溪北山北
雪瀑泠泠六月寒,云根屹屹千年色。
御史拜官本书生,射策天门群辈惊。
致身已羡钟鼎食,咏古犹闻金石声
坐谈时接林下士,驰想岩阿纫薜荔
方膺钧轴未许閒,且以泉石醒烦思。
泉流赴海石在山,丈夫雄豪那可攀。
何妨勋业霄汉上,长寄心情林壑间。
王起宗御史江山烟霭图 元末明初 · 刘基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四部
绣衣御史乘骢暇,貌得江山烟霭图。
日落风云连紫极,天寒波浪隔苍梧
鱼龙纵壑深无底,猿鸟归巢暝不呼。
羁旅伤心缘百感,可堪回首忆吾庐。
简周文瞻 元末明初 · 郭钰
先生挂冠竟长往,青山白云注遐想。
姓名久在缙绅间,风节欲倾寮采上。
天柱峰高郁萧爽,门前流水供春酿。
小车驾鹿度松阴盘石弹琴答泉响。
平生老笔称绝奇,大小二篆皆吾师。
江虚白沙铁锥立,云捲空青玉箸垂。
襟怀浩荡无所惜,每逢好事能书之。
近来题笔满江右,丞相中郎千载期。
往年下笔谁最妙,闻之独数吴兴赵。
绣衣御史又得名,出处与君不同调。
高斋日长客来少,洗砚自瞰萍花沼。
晴云飞动碧窗间,酒酣得意掀髯笑。
愧我还山结庐,老去家贫且读书。
愿求大字悬书屋,一洗尘秽开清虚。
竹林雨过暑气无,霜毫染墨多勤渠。
野人拜赐不敢隐,虹光应贯斗牛墟。
赠池守张闳道1121年1月 宋 · 李纲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创作地点:安徽省池州市贵池区
绣衣执法霜台,邂逅还如特特来。
华省旧曾陪笑语,清溪今复接樽罍。
喜公笔有江山气,顾我心如(道光本、朱本作于)世味灰。
天下苍生待经济,坐看蟠蛰起春雷。
章参政(一) 宋末元初 · 牟巘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五、《陵阳先生集》卷二○
岁次在鹑尾,适符元祐之壬申
初度起牵牛,方数泰元之甲子。
维时硕辅,茂辑颂声。
官学探天根,身寿国脉。
下丞相一等,参干繁机;
陈泰阶六符,密调元化。
履长伊始,受祉宜多。
前疑后丞,益茂重瞳之眷;
晨贺昼会,即冠百群之班。
某使传叨乘,宾荣阻造。
绣衣直指,自惭无一线之长;
黄发秀眉,愿仰祝千龄之寿。
贺福王(二) 宋末元初 · 牟巘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五、《陵阳先生集》卷二○
南陆迎长,景方增于宫线;
东平乐善,庆宜辑于宗藩。
式对初阳,裒时善颂。
某官青社綦贵,黄钟函和。
三十分而后成,妙探羲画;
九五福之咸备,宜用箕畴。
亚岁之陈仪,爰自天而锡美。
方开衍筴,有永皇家。
其密藉宏庥,第增庆臆。
绣衣直指,初何有于寸长;
黄发秀眉,愿永绥于多祉。
王右丞宣和三年正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七、《梁溪集》卷一○九 创作地点:江苏省泰州市海陵区
宣和三年正月日,某顿首再拜尚书右丞阁下:某读古书,窃见盗贼多起于治安极盛之世,惟以良帅重兵决策进讨,随手殄灭,无有遗患。
犹之身也,疮痏乘间发于四肢,必以毒药攻之,毋使浸淫,厥疾乃瘳。
良帅重兵,盗贼之毒药也。
苟兵不重,则无以制贼,而使军容奋张;
帅不良,则无以制兵,而使将士戮力。
有重兵而无良帅以统之,号令不明,诛赏不信,智谋不深,胆略不勇,则兵虽多,适足以为累,是良帅者尤所当急者也。
汉之盛时,盗贼尝起矣,至遣绣衣直指使者督捕,诛二千石以下,乃能克之。
唐之盛时,盗贼尝起矣,得郭子仪、李光弼之徒以为之帅,乃能剪灭。
国朝以来,号为剧贼如侬智高、王则辈,亦尝据有州郡,当时命帅以讨平之者,狄武襄公青、文潞公彦博也。
由是观之,盗贼窃发,治世之所不免,要在择帅,付以兵柄,可以无虞。
帅非其人,一失事机,浸以滋蔓,则其患有不可胜言者。
恭惟国家承平之久,垂二百年,东南之民习于治安,不识兵革,州县因循,城壁隳弛,将卒怯惰,莫知战斗。
迩者方寇窃发江浙之间,啸聚乌合之众,以钜万计,不旬月陷歙、睦、杭三郡一督府,县邑以十数。
士民之家肝脑涂地,公私帑藏为之一空,虏掠妇女,焚荡舍屋,不可胜计。
原贼猖獗,盖缘江浙无重兵以临之;
虽有兵,而统制之者非其人,错置不善,因仍至此也,得不为之痛愤哉!
今朝廷既察其故,分遣重兵以临要害之地矣,然统制之帅,所宜慎择,非威信素著,智略过人者弗可用也。
何则?
驱士卒以捍盗贼,以全躯顾妻子之人,而当亡命不畏死之寇,自非威信素著,将士用命,安能使之求生于死地,而人自为战哉?
贼徒狡狯,狙诈百端,前日歙、睦、钱塘之兵皆中奸计。
自非智略过人,习于兵事,安能使之机械无所设,而隳吾术中哉?
威信素著,虽教妇人以战,可使之冒锋镝、蹈水火,古人有之,孙、吴是也。
智略过人,虽当百万之寇,可使奔溃,闻风声鹤唳,皆以为王师将至,古人有之,谢安是也。
况总重兵以攻盗贼,何难之有?
夫行军用师,虽因敌制变,临事施宜,不可豫言,然决胜大略,必先定于胸次。
攻盗贼、戡祸乱、禦夷狄,其理一也。
请借古以明之。
汉景有吴、楚之变,得一周亚夫为帅,虽不自意能至洛阳,然坚壁固守,不与争锋,而以梁委之。
策已先定,故能待其食尽气衰,一举破之。
汉宣先零之患,得一赵充国为帅,虽俟至金城,图上方略,然屯兵积谷,计已先定,故能待其种落离散,一举灭之。
今方寇虽庸人,一时窃发,然有奸恶为之辅翼,厚赏峻诛,能用其众,曾未踰时,其鸱张已如此,殆非浪战之所能破也。
然则决胜大略,岂可不择帅而先定哉!
恭惟尚书右丞学该古今,智周事物,公忠直谅,以宗社生灵为心,协赞庙谟,戡定此贼,愿以择帅为先务,慱众老,或起于闲废之中,或擢于行列之间,或徙于边陲之地,许以便宜从事,委任以责成功,使鲸鲵指日可平,而东南安堵无患,天下不胜幸甚。
某昨以愚戆妄发,负罪远屏,幸蒙赦宥,得削丹书,辄敢僭易,忘其言之不祥,复有所献,诚以愤懑不能自已。
亦尝致书宰执,与此互见,有以备采择者,幸望裁察之。
干冒威严,无任惶惧战越之至。
又次韵张御史鹏飞 宋末元初 · 方回
七言律诗 押庚韵
休致衰年暗自惊,閒呼张丈唤殷兄。
马尘往往逢新贵,鸥梦依依忆旧盟。
洛社绘图惭九老,汉庭绵蕝付诸生
绣衣御史烦推毂,我有蓑衣永不更(自注:来诗苍天定俾期颐寿,会看芸书聘五更。)
马子约送茶,作六言谢之 北宋 · 苏轼
六言诗 押冬韵
珍重绣衣直指,远烦白绢斜封。
惊破卢仝幽梦,北窗起看云龙。
杨侍御枉顾 明 · 庄昶
七言律诗 押虞韵 出处:定山集卷四
江头深树草堂孤,故旧诸公过此无。
小吏忽来传子到,老夫虽病遣儿扶。
绣衣御史青骢马,田舍翁家浊酒壶。
肯为交欢拚一醉,莫嫌礼貌老农粗。
神宗皇帝1069年12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六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二五、《皇朝文鉴》卷五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七一、《崇古文诀》卷二三、《文章正宗》续集卷一八、《璧水群英待问会元》卷一、二七、《永乐大典》卷七五○六、《历代名臣奏议》卷三六、《文章类选》卷一五、《文编》卷一三、《右编》卷三三、《文章辨体》卷七九、《三续古文奇赏》卷七、《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六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熙宁四年二月□日,殿中丞直史馆判官告院、权开封府推官苏轼谨昧万死再拜上书皇帝陛下:臣近者不度愚贱,辄上封章言买灯事
自知渎犯天威,罪在不赦,席藁私室,以待斧钺之诛。
而侧听逾旬,威命不至,问之府司,则买灯之事,寻已停罢。
乃知陛下不惟赦之,又能听之,惊喜过望,以至感泣。
何者?
改过不吝,从善如流,此尧舜禹汤之所勉强而力行,秦汉以来之所绝无而仅有。
顾此买灯毫发之失,岂能上累日月之明,而陛下翻然改命,曾不移刻,则所谓智出天下,而听于至愚,威加四海,而屈于匹夫。
臣今知陛下可与为尧舜,可与为汤武,可与富民而措刑,可与强兵而伏戎虏矣。
有君如此,其忍负之。
惟当披露腹心,捐弃肝脑,尽力所至,不知其它。
乃者,臣亦知天下之事,有大于买灯者矣,而独区区以此为先者,盖未信而谏,圣人不与,交浅言深,君子所戒,是以试论其小者,而其大者固将有待而后言。
今陛下果赦而不诛,则是既已许之矣,许而不言,臣则有罪,是以愿终言之。
臣之所欲言者三,愿陛下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而已。
人莫不有所恃,人臣恃陛下之命,故能役使小民,恃陛下之法,故能胜服强暴。
至于人主所恃者谁与?
《书》曰:「予临兆民,凛乎若朽索之驭六马」。
言天下莫危于人主也。
聚则为君民,散则为仇雠,聚散之间,不容毫釐。
故天下归往谓之王,人各有心谓之独夫。
由此观之,人主之所恃者,人心而已。
人心之于人主也,如木之有根,如灯之有膏,如鱼之有水,如农夫之有田,如商贾之有财。
木无根则槁,灯无膏则灭,鱼无水则死,农夫无田则饥,商贾无财则贫,人主失人心则亡。
此必然之理,不可逭之灾也。
其为可畏,从古以然。
茍非乐祸好亡,狂易丧志,则孰敢肆其胸臆,轻犯人心?
子产焚《载书》以弭众言,赂伯石以安巨室,以为众怒难犯,专欲难成
而子夏亦曰:「信,而后劳其民;
未信,则以为厉己也」。
商鞅变法,不顾人言,虽能骤致富强,亦以召怨天下,使其民知利而不知义,见刑而不见德,虽得天下,旋踵而失也。
至于其身,亦卒不免,负罪出走,而诸侯不纳,车裂以徇,而秦人莫哀。
君臣之间,岂愿如此。
宋襄公虽行仁义,失众而亡。
田常虽不义,得众而强。
是以君子未论行事之是非,先观众心之向背。
谢安之用诸桓未必是,而众之所乐,则国以乂安。
庾亮之苏峻未必非,而势有不可,则反为危辱。
自古及今,未有和易同众而不安,刚果自用而不危者也。
今陛下亦知人心之不悦矣。
中外之人,无贤不肖,皆言祖宗以来,治财用者不过三司使副判官,经今百年,未尝阙事。
今者无故又创一司,号曰制置三司条例
使六七少年日夜讲求于内,使者四十馀辈,分行营干于外,造端宏大,民实惊疑,创法新奇,吏皆惶惑。
贤者则求其说而不可得,未免于忧;
小人则以其意而度朝廷,遂以为谤。
谓陛下以万乘之主而言利,谓执政以天子之宰而治财,商贾不行,物价腾踊。
近自淮甸,远及川蜀,喧传万口,论说百端。
或言京师正店,议置监官夔路深山,当行酒禁,拘收僧尼常住,减刻兵吏廪禄,如此等类,不可胜言。
而甚者至以为欲复肉刑,斯言一出,民且狼顾。
陛下与二三大臣,亦闻其语矣。
然而莫之顾者,徒曰我无其事,又无其意,何恤于人言。
夫人言虽未必皆然,而疑似则有以致谤。
人必贪财也,而后人疑其盗;
人必好色也,而后人疑其淫。
何者?
未置此司,则无此谤,岂去岁之人皆忠厚,而今岁之人皆虚浮?
孔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又曰:「必也正名乎」。
今陛下操其器而讳其事,有其名而辞其意,虽家置一喙以自解,市列千金以购人,人必不信,谤亦不止。
制置三司条例司,求利之名也。
六七少年与使者四十馀辈,求利之器也。
驱鹰犬而赴林薮,语人曰,我非猎也,不如放鹰犬而兽自驯。
操网罟而入江湖,语人曰,我非渔也,不如捐网罟而人自信。
故臣以为消谗慝以召和气,复人心而安国本,则莫若罢制置三司条例司
夫陛下之所以创此司者,不过以兴利除害也。
使罢之而利不兴,害不除,则勿罢。
罢之而天下悦,人心安,兴利除害,无所不可,则何苦而不罢。
陛下欲去积弊而立法,必使宰相熟议而后行,事若不由中书,则是乱世之法,圣君贤相,夫岂其然。
必若立法不免由中书,熟议不免使宰相,则此司之设,无乃冗长而无名。
智者所图,贵于无迹。
汉之文、景,《纪》无可书之事,唐之房、杜,《传》无可载之功,而天下之言治者与文、景,言贤者与房、杜。
盖事已立而迹不见,功已成而人不知。
故曰:善用兵者,无赫赫之功。
岂惟用兵,事莫不然。
今所图者,万分未获其一也,而迹之布于天下,已若泥中之斗兽,亦可谓拙谋矣。
陛下诚欲富国,择三司官属漕运使副,而陛下与二三大臣,孜孜讲求,磨以岁月,则积弊自去而人不知。
但恐立志不坚,中道而废。
孟子有言:「其进锐者其退速」。
有始有卒,自可徐徐,十年之后,何事不立。
孔子曰:「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使孔子而非圣人,则此言亦不可用。
《书》曰:「谋及卿士,至于庶人,翕然大同,乃底元吉」。
若违多而从少,则静吉而作凶。
今上自宰相大臣,既已辞免不为,则外之议论,断亦可知。
宰相,人臣也,且不欲以此自污,而陛下独安受其名而不辞,非臣愚之所识也。
君臣宵旰,几一年矣,而富国之效,茫如捕风,徒闻内帑出数百万缗,祠部度五千馀人耳。
以此为术,其谁不能。
且遣使纵横,本非令典。
汉武绣衣直指桓帝遣八使,皆以守宰狼藉,盗贼公行,出于无术,行此下策。
宋文帝元嘉之政,比于文、景,当时责成郡县,未尝遣使。
及至孝武,以为郡县迟缓,始命台使督之,以至萧齐,此弊不革。
景陵王子良上疏,极言其事,以为此等朝辞禁门,情态即异,暮宿村县,威福便行,驱追邮传,折辱守宰,公私劳扰,民不聊生。
唐开元中宇文融奏置劝农判官使斐宽等二十九人,并摄御史,分行天下,招携户口,检责漏田。
张说、杨玚、皇甫璟、杨相如皆以为不便,而相继罢黜。
虽得户八十馀万,皆州县希旨,以主为客,以少为多。
及使百官集议都省,而公卿以下,惧威势,不敢异辞。
陛下试取其《传》而读之,观其所行,为是为否?
近者均税宽恤,冠盖相望,朝廷亦旋觉其非,而天下至今以为谤。
曾未数岁,是非较然。
臣恐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
且其所遣,不适宜。
事少而员多,人轻而权重。
夫人轻而权重,则人多不服,或致侮慢以兴争。
事少而员多,则无以为功,必须生事以塞责。
陛下虽严赐约束,不许邀功,然人臣事君之常情,不从其令而从其意。
今朝廷之意,好动而恶静,好同而恶异,指趣所在,谁敢不从。
臣恐陛下赤子,自此无宁岁矣。
至于所行之事,行路皆知其难。
何者?
汴水浊流,自生民以来,不以种稻
秦人之歌曰:「泾水一石,其泥数斗。
且溉且粪,长我禾黍」。
何尝言长我粳稻耶?
今欲陂而清之,万顷之,必用千顷之陂,一岁一淤,三岁而满矣。
陛下遽信其,即使相视地形,万一官吏茍且顺从,真谓陛下有意兴作,上糜帑廪,下夺农时,堤防一开,水失故道,虽食议者之肉,何补于民。
天下久平,民物滋息,四方遗利,盖略尽矣。
今欲凿空访寻水利,所谓即鹿无虞
岂惟徒劳,必大烦扰。
凡有擘画利害,不问何人,小则随事酬劳,大则量才录用
若官私格沮,并重行黜降,不以赦原,若材力不办兴修,便许申奏替换,赏可谓重,罚可谓轻。
然并终不言诸色人妄有陈或官私误兴工役,当得何罪。
如此,则妄庸轻剽,浮浪奸人,自此争言水利矣。
成功则有赏,败事则无诛。
官司虽知其疏,岂可便行抑退。
所在追集老少,相视可否,吏卒所过,鸡犬一空。
若非灼然难行,必须且为兴役。
何则?
格沮之罪重,而误兴之过轻。
人多爱身,势必如此。
且古陂废堰,多为侧近冒耕,岁月既深,已同永业,茍欲兴复,必尽追收,人心或摇,甚非善政。
又有好讼之党,多怨之人,妄言某处可作陂渠,规坏所怨田产,或指人旧业,以为官陂,冒佃之讼,必倍今日。
臣不知朝廷本无一事,何苦而行此哉。
自古役人,必用乡户,犹食之必用五谷,衣之必用丝麻,济川之必用舟楫,行地之必用牛马,虽其间或有以他物充代,然终非天下所可常行。
今者徒闻江浙之间,数郡雇役,而欲措之天下,是犹见燕晋之枣栗,岷蜀之蹲鸱,而欲以废五谷,岂不难哉。
又欲官卖所在坊场,以充衙前雇直,虽有长役,更无酬劳,长役所得既微,自此必渐衰散,则州郡事体,憔悴可知。
士大夫捐亲戚,弃坟墓,以从宦于四方者,宣力之馀亦欲取乐,此人之至情也。
若凋弊太甚,厨传萧然,则似危邦之陋风,恐非太平之盛观。
陛下诚虑及此,必不肯为。
且今法令莫严于御军,军法莫严于逃窜,禁军三犯,厢军五犯,大率处死
然逃军半天下,不知雇人为役,与厢军何异。
若有逃者,何以罪之,其势必轻于逃军,则其逃必甚于今日,为其官长,不亦难乎?
近者虽使乡户颇得雇人,然而所雇逃亡,乡户犹任其责。
今遂欲于两税之外,另立一科,谓之庸钱,以备官雇。
则雇人之责,官所自任矣。
唐杨炎废租庸调以为两税,取大历十四年应干赋敛之数,以定两税之额,则是租调与庸,两税既兼之矣。
今两税如故,柰何复欲取庸。
圣人之立法,必虑后世,岂可于两税之外,别出科名哉!
万一不幸,后世有多欲之君,辅之以聚歛之臣,庸钱不除,差役仍旧,使天下怨讟,推所从来,则必有任其咎者矣。
又欲使坊郭等第之民,与乡户均役,品官形势之家,与齐民并事。
曰:「《周礼》田不耕者出屋粟,宅不毛者有里布。
而汉世宰相之子,不免戍边」。
此其所以藉口也。
古者官养民,今者民养官。
给之以田而不耕,劝之以农而不力,于是乎有里布屋粟夫家之征。
今民无以为生,去为商贾,事势当尔,何名役之。
且一岁之戍,不过三日,三日之雇,其直三百。
今世三大户之役,自公卿以降,毋得免者,其费岂特三百而已。
大抵事若可行,不必皆有故事。
若民所不悦,俗所不安,纵有经典明文,无补于怨。
若行此二者,必怨无疑。
女户单丁,盖天民之穷者也。
古之王者,首务恤此。
而今陛下首欲役之,此等茍非户将绝而未亡,则是家有丁而尚幼,若假之数岁,则必成丁而就役,老死而没官。
富有四海,忍不加恤。
孟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春秋》书「作丘甲」、「用田赋」,皆重其始为民患也。
青苗放钱,自昔有禁。
今陛下始立成法,每岁常行,虽云不许抑配,而数世之后,暴君污吏,陛下能保之欤?
异日天下恨之,国史记之曰,青苗钱自陛下始,岂不惜哉!
且东南买绢,本用见钱,陕西粮草,不许折兑,朝廷既有著令,职司又每举行。
然而买绢未尝不折盐,粮草未尝不折钞,乃知青苗不许抑配之,亦是空文
只如治平之初拣刺义勇,当时诏旨慰谕,明言永不戍边,著在简书,有如盟约。
于今几日,议论已摇,或以代还东军,或欲抵换弓手,约束难恃,岂不明哉。
纵使此令决行,果不抑配,计其间愿请之户,必皆孤贫不济之人,家若自有赢馀,何至与官交易。
此等鞭挞已急,则继之逃亡,逃亡之馀,则均之邻保。
势有必至,理有固然。
且夫平之为法也,可谓至矣,所守者约,而所及者广。
借使万家之邑。
止有千斛,而谷贵之际,千斛在市,物价自平。
一市之价既平,一邦之食自足,无操瓢乞丐之弊,无里正催驱之劳。
今若变为青苗,家贷一斛,则千户之外,孰救其饥?
常平官钱,患其少,若尽数收籴,则无借贷,若留充借贷,则所籴几何,乃知常平青苗,其势不能两立,坏彼成此,所丧愈多,亏官害民,虽悔何逮。
臣窃计陛下欲考其实,则必亦问人,人知陛下方欲力行,必谓此法有利无害。
以臣愚见,恐未可凭。
何以明之?
臣顷在陕西,见刺义勇,提举诸县,臣尝亲行,愁怨之民,哭声振野。
当时奉使还者,皆言民尽乐为。
希合取容,自古如此。
不然,则山东之盗,二世何缘不觉?
南诏之败,明皇何缘不知?
今虽未至于此,亦望陛下审听而已。
汉武之世,财力匮竭,用买人桑弘羊,买贱卖贵,谓之均输。
于时商贾不行,盗贼滋炽,几至于乱。
孝昭既立,学者争排其霍光顺民所欲,从而予之,天下归心,遂以无事。
不意今者此论复兴。
立法之初,其尚浅,徒言徙贵就贱,用近易远。
然而广置官属,多出缗钱,豪商大贾,皆疑而不敢动,以为虽不明言贩卖,然既已许之变易变易既行,而不与商贾争利者,未之闻也。
夫商贾之事,曲折难行,其买也先期而与钱,其卖也后期而取直,多方相济,委曲相通倍称之息,由此而得。
今官买是物,必先设官置吏,簿书廪禄,为费已厚,非良不售,非贿不行,是以官买之价,比民必贵,及其卖也,弊复如前,商贾之利,何缘而得。
朝廷不知虑此,乃捐五百万缗以予之。
此钱一出,恐不可复。
纵使其间薄有所获,而征商之额,所损必多。
今有人为其主牧牛羊,不告其主,而以一牛易五羊。
一牛之失,则隐而不言,五羊之获,则指为劳绩。
陛下以为坏常平而言青苗之功,亏商税而取均输之利,何以异此?
陛下天机洞照,圣略如神,此事至明,岂有不晓?
必谓已行之事,不欲中变,恐天下以为执德不一,用人不终,是以迟留岁月,庶几万一,臣窃以为过矣。
古之英主,无出汉高
郦生谋挠楚权,欲复六国,高祖曰善,趣刻印,及闻留侯之言,吐哺而骂之曰,趣销印。
夫称善未几,继之以骂,刻印、销印,有同儿戏。
何尝累高祖之知人,适足明圣人之无我。
陛下以为可而行之,知其不可而罢之,至圣至明,无以加此。
议者必谓民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故劝陛下坚执不顾,期于必行。
此乃战国贪功之人,行险侥倖之,陛下若信而用之,则是徇高论而逆至情,持空名而邀实祸,未及乐成,而怨已起矣。
臣之所愿结人心者,此之谓也。
士之进言者,为不少矣,亦尝有以国家之所以存亡、历数之所以长短告陛下者乎?
夫国家之所以存亡者,在道德之浅深,不在乎强与弱;
历数之所以长短者,在风俗之厚薄,不在乎富与贫。
德诚深,风俗诚厚,虽贫且弱,不害于长而存。
德诚浅,风俗薄,虽强且富,不救于短而亡。
人主知此,则知所轻重矣。
是以古之贤君,不以弱而忘道德,不以贫而伤风俗,而智者观人之国,亦以此而察之。
齐至强也,周公知其后必有篡弑之臣。
卫至弱也,季子知其后亡。
吴破楚入郢,而陈大夫逢滑知楚之必复。
晋武既平吴,何曾知其将乱。
隋文既平陈,房乔知其不久。
元帝斩郅支,朝呼韩,功多于武、宣矣,偷安而王氏之衅
宣宗收燕赵,复河湟,力强于宪、武矣,消兵而庞勋之乱起。
故臣愿陛下务崇道德而厚风俗,不愿陛下急于有功而贪富强。
使陛下富如隋,强如秦,西取灵武,北取燕蓟,谓之有功可也,而国之长短,则不在此。
夫国之长短,如人之寿夭,人之寿夭在元气,国之长短在风俗。
世有豗羸而寿考,亦有盛壮而暴亡。
若元气犹存,则豗羸而无害。
及其已耗,则盛壮而愈危。
是以善养生者,慎起居,节饮食,导引关节,吐故纳新。
不得已而用药,则择其品之上、性之,可以久服而无害者,则五脏和平而寿命长。
不善养生者,薄节慎之功,迟吐纳之效,厌上药而用下品,伐真气而助强阳,根本已空,僵仆无日。
天下之势,与此无殊。
故臣愿陛下爱惜风俗,如护元气。
古之圣人,非不知深刻之法可以齐众,勇悍之夫可以集事,忠厚近于迂阔,老成初若迟钝。
然终不肯以彼而易此者,知其所得小而所丧大也。
曹参贤相也,曰慎无扰狱市。
黄霸,循吏也,曰治道去泰甚。
或讥谢安以清谈废事,笑曰,秦用法吏,二世而亡。
刘晏度支,专用果锐少年,务在急速集事,好利之党,相师成风。
德宗初即位,擢崔祐甫为相。
祐甫以道德宽大,推广上意,故建中之政,其声翕然,天下想望,庶几贞观。
卢杞为相,讽上以刑名整齐天下,驯致浇薄,以及播迁。
我仁祖之驭天下也,持法至宽,用人有叙,专务掩覆过失,未尝轻改旧章。
然考其成功,则曰未至,以言乎用兵,则十出而九败,以言乎府库,则仅足而无馀。
徒以德泽在人,风俗知义。
是以升遐之日,天下如丧考妣,社稷长远,终必赖之。
仁祖可谓知本矣。
今议者不察,徒见其末年吏多因循,事不振举,乃欲矫之以苛察,齐之以智能,招来新进勇锐之人,以图一切速成之效,未享其利,浇风已成。
且大时不齐,人谁无过,国君含垢,至察无徒。
若陛下多方包容,则人材取次可用,必欲广置耳目,务求瑕疵,则人不自安,各图茍免,恐非朝廷之福,亦岂陛下所愿哉。
汉文欲拜虎圈啬夫,释之以为利口伤俗,今若以口舌捷给而取士,以应对迟钝而退人,以虚诞无实为能文,以矫激不仕为有德,则先王之泽,遂将散微。
自古用人,必须历试
虽有卓异之器,必有已成之功,一则使其更变而知难,事不轻作,一则待其功高而望重,人自无辞。
昔先主以黄忠为后将军,而诸葛亮忧其不可,以为忠之名望,素非关、张之伦,若班爵遽同,则必不悦,其后关羽果以为言。
黄忠豪勇之姿,以先主君臣之契,尚复虑此,况其他乎,世谓汉文不用贾生,以为深恨。
臣尝推究其旨,窃谓不然。
贾生固天下之奇才,所言亦一时之良策。
然请为属国欲以系单于,则是处士之大言,少年之锐气。
高祖以三十万众,困于平城当时将相群臣,岂无贾生之比,三表五饵,人知其疏,而欲以困中行说不可信矣。
兵,凶器也,而易言之,正如赵括之轻秦,李信之易楚。
文帝亟用其,则天下殆将不安。
使贾生尝历艰难,亦必自悔其,施之晚岁,其术必精,不幸丧亡,非意所及。
不然,文帝岂弃材之主,绛,灌岂蔽贤之士。
至于晁错号刻薄文帝之世,止于太子家令,而景帝既立,以为御史大夫申屠嘉贤相,发愤而死,纷更政令,天下骚然。
及至七国发难,而之术亦穷矣。
文、景优劣,于斯可见。
大抵名器爵禄,人所奔趋,必使积劳而后迁,以明持久而难得。
则人各安其分,不敢躁求。
今若多开骤进之门,使有意外之得,公卿侍从,跬步可图,其得者既不肯以侥倖自名,则其不得者必皆以沉沦为恨。
使天下常调,举妄心,耻不若人,何所不至,欲望风俗之厚,岂可得哉?
选人之改京官,须十年以上。
荐更险阻,计析毫釐。
其间一事聱牙至终身沦弃。
今乃以一言之荐,举而与之,犹恐未称,章服随至。
使积劳久次而得者,何以厌服哉?
夫常调之人,非守则令,员多阙少,久已患之,不可复开多门以待巧进。
若巧者侵夺已甚,则拙者迫怵无聊,利害相形,不得不察。
故近岁朴拙之人愈少,而巧佞之士益多。
惟陛下重之惜之,哀之救之。
如近日三司献言,使天下郡选一人,催驱三司文字,许之先次指射以酬其劳,则数年之后,审官吏部,又有三百馀人得先占阙,常调待次,不其愈难,此外勾当发运均输,按行农田水利,已振监司之体,各怀进用之心,转对者望以称旨而骤迁,奏课者求为优等而速化,相胜以力,相高以言,而名实乱矣。
惟陛下以简易为法,以清净为心,使奸无所缘,而民德归厚
臣之所愿厚风俗者,此之谓也。
古者建国,使内外相制,轻重相权
如周如唐,则外重而内轻。
如秦如魏,则外轻而内重。
内重之弊,必有奸臣指鹿之患。
外重之弊,必有大国问鼎之忧。
圣人方盛而虑衰,常先立法以救弊。
我国家租赋籍于计省,重兵聚于京师,以古揆今,则似内重。
恭惟祖宗所以深计而预虑,固非小臣所能臆度而周知。
然观其委任台谏之一端,则是圣人过防之至计。
历观秦、汉以及五代谏诤而死,盖数百人。
而自建隆以来,未尝罪一言者,纵有薄责,旋即超升,许以风闻,而无官长,风采所系,不问尊卑。
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
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
仁宗之世,议者讥宰相但奉行台谏风旨而已。
圣人深意,流俗岂知。
台谏固未必皆贤,所言亦未必皆是,然须养其锐气而借之重权者,岂徒然哉,将以折奸臣之萌,而救内重之弊也。
夫奸臣之始,以台谏折之而有馀;
及其既成,以干戈取之而不足。
今法令严密,朝廷清明,所谓奸臣,万无此理。
然而养猫所以去鼠,不可以无鼠而养不捕之猫。
畜狗所以防奸,不可以无奸而畜不吠之狗。
陛下得不上念祖宗设此官之意,下为子孙立万一之防,朝廷纪纲,孰大于此?
臣自幼小所记,及闻长老之谈,皆谓台谏所言,常随天下公议,公议所与,台谏亦与之,公议所击,台谏亦击之。
及至英庙之初,始建称亲之议,本非人主大过,亦无礼典明文,徒以众心,公议不允,当时台谏,以死争之。
今者物论沸腾,怨讟交至,公议所在,亦可知矣,而相顾不发,中外失望。
夫弹劾积威之后,虽庸人亦可奋扬
风采消委之馀,虽豪杰有所不能振起
臣恐自兹以往,习惯成风,尽为执政私人,以致人主孤立,纪纲一废,何事不生。
孔子曰:「鄙夫可与事君也欤?
其未得之也,患得之;
既得之,患失之。
茍患失之,无所不至矣」。
臣始读此书,疑其太过,以为鄙夫之患失,不过备位而茍容。
及观李斯蒙恬之夺其权,则二世以亡秦,卢杞李怀光之数其恶,则误德宗以再乱。
其心本于患失,而其祸乃至于丧邦。
孔子之言,不为过。
是以知为国者,平居必有忘躯犯颜之士,则临难庶几有徇义守死之臣。
若平居尚不能一言,则临难何以责其死节?
人臣茍皆如此,天下亦曰殆哉。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和如和羹,同如济水。
孙宝有言:「周公上圣,召公大贤,犹不相悦,著于经典。
两不相损」。
晋之王导,可谓元臣,每与客言,举坐称善,而王述不悦,以为人非尧舜,安得每事尽善,亦歛衽谢之。
若使言无不同,意无不合,更唱迭和,何者非贤。
万一有小人居其间,则人主何缘知觉。
臣之所愿存纪纲者,此之谓也。
臣非敢历诋新政,苟为异论,如近日裁减皇族恩例、刊定任子条式、修完器械、阅习鼓旗,皆陛下神算之至明,乾刚之必断,物议既允,臣敢有词。
至于所献之三言,则非臣之私见,中外所病,其谁不知。
昔禹戒舜曰:「无若丹朱傲,惟慢游是好」。
舜岂有是哉!
周公成王曰:「毋若商王受之迷乱,酗于酒德」。
成王岂有是哉!
周昌汉高为桀、纣,刘毅以晋武为桓、灵,当时人君,曾莫之罪,而书之史册,以为美谈。
使臣所献三言,皆朝廷未尝有此,则天下之幸,臣与有焉。
若有万一似之,则陛下可不察。
然而臣之为计,可谓愚矣。
以蝼蚁之命,试雷霆之威,积其狂愚,岂可数赦,大则身首异处,破坏家门,小则削籍投荒,流离道路。
虽然,陛下必不为此,何也?
臣天赋至愚,笃于自信。
向者与议学校贡举,首违大臣本意,已期窜逐,敢意自全。
而陛下独然其言,曲赐召对,从容久之,至谓臣曰:「方今政令得失安在,虽朕过失,指陈可也」。
臣即对曰:「陛下生知之性,天纵文武,不患不明,不患不勤,不患不断,但患求治太速,进人太锐,听言太广」。
又俾具述所以然之状。
陛下领之曰:「卿所献三言,朕当熟思之」。
臣之狂愚,非独今日,陛下容之久矣。
岂其容之于始而不赦之于终,恃此而言,所以不惧。
臣之所惧者,讥刺既众,怨仇实多,必将诋臣以深文,中臣以危法,使陛下虽欲赦臣而不可得,岂不殆哉。
死亡不辞,但恐天下以臣为戒,无复言者,是以思之经月,夜以继昼,表成复毁,至于再三。
感陛下听其一言,怀不能已,卒吐其
惟陛下怜其愚忠而卒赦之,不胜俯伏待罪忧恐之至。
李琮京东盗贼状(元丰□年)1080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八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三七、《黄氏日钞》卷六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一八、《右编》卷二○、《文编》卷二○、《文章辨体汇选》卷一六六、《古今图书集成》祥刑典卷一一六 创作地点:湖北省黄冈市
右,臣伏见自来河北京东,常苦盗贼,而京东尤甚。
不独穿窬祛箧,椎埋发冢之奸,至有飞扬跋扈割据僣拟之志。
近者李逄徒党,青、徐妖贼,皆在京东
凶愚之民,殆已成俗。
自昔大盗之发,必有衅端。
今朝廷清明,四方无虞,而此等常有不轨之意者,殆土地风气习俗使然,不可不察也。
汉高帝沛人
项羽宿迁人
刘裕彭城人
黄巢宛朐人
朱全忠砀山人
其馀历代豪杰出于京东者,不可胜数。
故凶愚之人,常以此藉口,而其材力心胆,实亦过人。
加以近年改更贡举条制,扫除腐烂,专取学术,其秀民善士,既以改业,而其朴鲁强悍难化之流,抱其无用之书,各怀不逞之意。
朝廷虽敕有司别立字号,以收三路举人,而此等自以世传朴学,无由复践场屋,老死田里,不入彀中,私出怨言,幸灾伺隙。
臣每虑及此,即为寒心。
扬雄有言:「御得其道,则天下狙诈咸作使,御失其道,则天下狙诈咸作敌」。
班固亦论剧孟、郭解之流,皆有绝异之姿,而惜其「不入于道德,茍放纵于末流」。
是知人之善恶,本无常性。
若御得其道,则向之奸猾,尽是忠良。
许子将曹操曰:「子,治朝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使韩、彭不遇汉高,亦与盗贼何异。
臣窃尝为朝廷计,以谓穷其党而去之,不如因其材而用之。
何者?
其党不可胜去,而其材自有可用。
汉武尝遣绣衣直指督捕盗贼,所至以军兴从事,斩二千石以下,可谓急矣。
而盗贼不为少衰者,其党固不可尽也。
若朝廷因其材而用之,则盗贼自消,而豪杰之士可得而使。
请以唐事明之。
自天宝以后,河北诸镇相继僣乱,虽宪宗英武,亦不能平。
观其主帅,皆卒伍庸材,而能于六七十年间与朝廷相抗者,徒以好乱乐祸之人,背公死党之士,相与出力而辅之也。
至穆宗之初刘总入朝,而河北始平
河北之乱,权在此辈,于是尽军中宿将名豪如朱克融之流,荐之于朝,冀厚与爵位,使北方之人,羡慕向进,革去乱心。
宰相崔植、杜元颖,皆庸人无远虑,以为河北既平,天下无事。
克融辈久留京师,终不录用,饥寒无告,怨忿思乱。
张弘靖赴镇,遂遣还幽州,而克融等作乱,复失河朔
今陛下鉴唐室既往之咎,当收京东河北豪杰之心。
臣伏见近日沂州百姓程棐,告获妖贼郭进等。
窃闻棐之弟岳,乃是李逄之党,配在桂州,豪侠武健,又过于棐。
京东州郡如棐、岳者,不可胜数。
此等弃而不用,即作贼;
收而用之,即捉贼。
其理甚明。
臣愿陛下精选青、郓两帅,京东东西职司,及徐、沂、兖、单、潍、密、淄、齐、曹、濮知州,谕以此意。
使阴求部内豪猾之士,或有武力,或多权谋,或通知术数而晓兵,或家富于财而好施,如此之类,皆召而劝奖,使以告捕自效。
其姓名以闻于朝,所获盗贼,量轻重酬赏。
若获真盗大奸,随即录用。
若只是寻常劫贼,即累其人数,酬以一官。
使此辈歆艳其利,以为进身之资。
但能拔擢数人,则一路自然竞劝。
贡举之外,别设此科。
则向之遗材,皆为我用。
纵有奸雄啸聚,亦自无徒。
但每州搜罗得一二十人,即耳目遍地,盗贼无容足之处矣。
历观自古奇伟之士,如周处、戴渊之流,皆出于群盗,改恶修善,不害为贤。
而况以捉贼出身,有何不可。
若朝廷随材试用,异日攘夷狄,立功名,未必不由此涂出也。
非陛下神圣英武,不能决行此策。
臣虽非职事,而受恩至深,有所见闻,不敢瘖默。
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奉赠大中丞应台傅公巡抚陕西 明 · 江以达
 押词韵第十一部
雄关九道开边庭,翼然天表尊神京。
大半安危属全陕,固原节制兼中丞
烽火遥通黑水外,气运幸值黄河清
上圣宵衣屈群策,推毂肯使边臣轻。
中丞气与衡岳会,八九云梦胸中盈。
衣绣曾为直指使,按剑宿备洮兵。
况复威名甘与肃,部落不问知旗旌。
比年借寇抚江右,坐见列郡苏疲氓。
一朝经略付西事,诏书授钺仍专征。
知公为谟自宏远,耀武耻勒燕然铭。
岂必降王尽河陇,要使悍卒知朝廷。
大抵足兵先足食,各边刍粟宁充盈。
吁嗟屯政废不讲,萑苇千里谁共耕。
先朝挖运本自耗,临变籴买良非经。
古来边助有飞挽,报中岂得无常程。
番夷金牌久寂寞,夷马不至能行。
国家利权不在手,贾竖返得操奇赢。
中丞雄略世罕伍,邃老之后刘麻城
兹行报国存至计,少小不用夸长缨。
尊前从容白羽扇,指挥坐侧单于情。
妖氛一洗旄头落,汉月万里边笳宁。
中国行当召司马,西贼久已问韩荆
至尊社稷公等在,杞人鼓腹谣升平。
御史台应行故事并条奏狱无大小中丞已下亲鞫不得专责有司诏淳化四年六月戊午 北宋 · 宋太宗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
御史府风宪之地,政治尤先。
棘木平反,所以明慎庶狱;
绣衣直指,所以振肃外庭。
近年以来,旧制隳紊。
会朝之礼例失于恪恭,执法之臣但务于循默。
宜申明于诏旨,用恪举于官常。
勉遵三听之文,载肃九宾之序,使表著以定,而囹圄不冤,克彰恺悌之风,用召和平之气。
宜令御史台应行故事,并条奏以闻。
狱无大小,自中丞已下,皆亲临鞫问,不得专责所司。
按:《宋大诏令集》卷二○一。又见《宋会要辑稿》职官五五之三(第四册第三六○○页)、刑法三之五○(第七册第六六○二页)。